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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和解這件小事—最想說原諒我吧!〉

​撰稿者:李淇加

五味雜陳的二十代裡,有各種情緒,負面的情緒夾雜內心的期待、外界的壓力、與時間的流逝緊追不捨,形成了焦慮。「焦慮」就像音波赫茲,有時候接收的大、有時候小,起起伏伏,時好時壞,在身心狀態都平穩時,其實最需要的就是「跟焦慮和解」。

 

教育部國語辭典簡編本,對於和解有兩個解釋。一個是停止爭端,重歸於好;一個是法律上指當事人彼此約定,互相讓步,以終止爭執或防止爭執發生的作為。這個二十代歲月裡,白紙黑字、條條框框的調停,大概只有天降橫禍會需要,祈禱大家都不要遇到,但有時候不需要走進法院的事件衝擊程度更讓人心碎,就像放進果汁機般成為爛泥、肉醬、碎片。如果和解的目的,單單只是為了重歸於好的話,相信我你會更受傷、會超級失落。

 

和解是一個重建的過程,也是一個更容易摧毀的過程,沒人說走到和解這一步就會笑笑握著手釋懷,沒人說和解會和氣、會有解答,但它就是一個解開心結的過程,中間有很多路要繞,必須說跟清創一樣痛,深挖癒合一半或是在內腐爛、化膿的傷口。

 

跟自己和解還需要分飾兩角、或許是三角,現在、過去的自己、還有那個仲裁者,跟別人和解,不只要夠狠心挖出他的心、還要再次承受之前曾經互相傷害的記憶,那個記憶破碎且扭曲,互相的理解、視角也不同,在內周旋遊蕩,再次走進那個迷宮裡,兩個人一起,一定比之前發生的不快更難走。

 

和解,如此吃力不討好的事,聰明的大家,應該會選擇將這些磕巴當作過眼雲煙,不管是粗暴的放棄、忘記、掩蓋、還是默默的藏在心底、又或是像符咒一樣可以化掉、又或者笑眼面對,但我就是一個會想好好的將所有發生的事情、情緒,拿出來一再細嚼、消化的存在。用語言顆粒,互相消磨著,這樣的過程,是所謂「和解」嗎?不知道是否像用砂紙一樣越磨越光滑亮麗,越磨越合適,還是又磨出了更強烈情緒的火花,令人不舒服。

 

焦慮不僅需要方法緩和、情境抽離、努力面對、跨過去那個高峰,其實和解為之必要。往前走後,心氣順後,跟那個自己、那個當下、那些事、那些人,好好和解會再少點在路上的小碎石。

 

跟自己的天使、惡魔還有上帝,三人沙盤推演,在心裏上演一場又一場的場景示意;跟每個時節的自己說說話,觀想那個很無助的自己,走進那個記憶場景抱抱他;用文字抒寫,讓墨水代替血液、代替淚水,在紙上寫下所有的細節,細節裡的各個為什麼、下一次要怎麼避免,這樣的和解,很痛,但相信我,會更好。

 

但跟其他人類的碰撞,就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了,往往想要逃避和解,因為再次的衝突、毀滅的力量誰都承受不起,但不知道我哪來的勇氣,永遠喜歡當那個拋出核彈等級和解的邀請方。跟父母和解,首先佔有無條件優勢,他們永遠都會輸給你,所以大可以揭開所有傷疤;與前任,就是血淋淋、慘不忍睹的命案現場,已經用分手證明不和腳的鞋,再次遇見只有削掉腳跟那麼痛;跟朋友的和解或許最簡單,一杯酒、一陣互罵就能翻頁;再來就是跟老闆、主管、前老闆、前主管,這個剛涉入社會如同嬰兒的我們能嗎?

 

多麽希望十年後能遇到「造成你那個時刻裡的不快,很不好意思,我也想做好,但當時我在深淵裡,比起你有一點點的不快,我很痛苦,原諒我吧。」

 

和解,大概最想說的就是「原諒我吧!」也是因為在二十代裡,往往追求別人的認可,不想留下一點污漬、痕跡,想要擁有人人好的名聲,討好,更多的是因為不能接受有人不喜歡你,再往前走一點會發現,不喜歡又如何,人生短短幾年,除了一直要面對的自己、父母家人,其他花力氣歇斯底里的和解或許就沒那麼必要了,未來遇到了沒有和解的對方,或許就只是一個絆腳石,但跌倒、繞道的風景或許更適合自己,所以「和解」之必要是因為你想要可以再次擁抱對方,才願意付出這些心血。不要像我一樣傻傻的,不求目的,只求每一個面對我的人舒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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